不知何处雨

レイ

【喻黄】西厢(上)

中午十二点,吃饭吃饭,又是喻黄~

架空的我流设定,不适请退出~

分上下是因为本来想写五篇,结果......赶不上了,就拆了一篇......

BGM:西厢





二月,花城广州已经开了春。北方的河还没开,广州却还是温暖如斯,花团锦簇,足能让人称道一句“近南风景不曾秋”。

广州自从入冬之后,空气湿了些,浓郁的水气容易蒸腾起心里的那点愁丝来。虽然年关已过,但街上的热闹还没停,炮竹声和街头巷尾的笑闹声也足以填补异乡人心里的空缺。

穿上新衣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围着个老伯要捏糖人,卖货郎挑着两架满满的手作小玩意儿吆喝着,从朝天门到朝宗门的这条路上熙熙攘攘,热闹非凡,走在一起的人想要说个话,都得凑近了人耳朵根。

这是广州城内年后的最后一场庙会,来过的没来过的都赶着这个尾巴出来瞧瞧稀罕。

要说最热闹的,还数坐落在大道中间,占尽天时地利的蓝溪阁。这家酒楼,是广州地界上最出名的一家酒楼,菜式不落俗套,花样翻新得快,口味也是一绝;酒有烈有浓,最出名的当属三蛇酒,一般人可是喝不起。

蓝溪阁一楼大堂坐满了人,小二前脚送走了客人,下一刻又堆了笑去招呼新来的。蓝溪阁的大师傅在门口支了包子摊,恰逢一笼包子出炉,大师傅吆喝一声:“包好喇!”。笼屉掀开,白花花的蒸气和香味扑向抄着手张望的人。当时是,街对面鼓声咚咚响起,一头眼神炯炯,神气非凡的金毛狮摇头摆尾地出现,人群爆发出喝彩和掌声——庙会的重头戏,这才算是开了场。


喻文州坐在临街的窗边,相比起一楼的热闹劲,蓝溪阁二楼冷清了许多。

因为蓝溪阁这二楼的雅座,可是为那些有头有脸的权贵准备的,喻文州此时坐的这地儿,又是贵中之贵,尊中之尊,一搭眼儿就能以最佳的位置看到舞狮之姿。他桌上只简单一盘蓝溪阁招牌菜白切鸡和一壶凤凰芝兰香,倒是旁边那只颜色艳丽的绣球更引人注意。

人群一阵惊呼,喻文州搭眼看去,却是那舞狮尾之人蹲在柱上,狮头那人整个人探下身去趴着柱身,倒真有一种金毛狮要顺柱而下的感觉。惊呼声还没有收住,顷刻间,狮尾那人一个用力将狮头拉了回来,让他骑在自己身上,将金毛狮立了起来。这一连串动作还没完,那狮子的两个前爪搭在前面两个高一些的柱子上,然后一个猛回头冲后面的人群眨了眨眼——一个完美的狮子回头。

鼓点由轻转急再转急,金毛狮向前跃动一步,前爪由高向下,上体前伸试探,嘴眼微微开合正与鼓点相配。金毛狮试探着往前,在逐渐慢下来的鼓点中开眼合嘴,狮头左右慢转,似是猜疑不信不敢轻举妄动。

喻文州看着那头活灵活现的金毛狮,此时正探头探脑地张望,前爪抬起来又放下。他看着好玩,便拿起手边的绣球朝窗外挥了挥。果然,那狮子一瞧见这绣球,立马转头朝这边眨了两下眼睛,轻轻向前一跃,之后却是不肯再向前一步,竟然就地附下身,眼睛也闭上,竟是睡着了。

鼓声渐熄,围着的人也都屏息不语,然而只有正对着金毛狮面的喻文州看得真切——那狮子分明是在假寐,它的眼皮微微颤动,正是在等待着手持绣球的人放松警惕的那一个机会。

喻文州但笑不语,只是又晃了晃手中的绣球,下面坠着的铃铛清脆的响了几声,鼓声再次由轻转重,鼓点先慢后快,那金毛狮双眼微眯,接着完全睁开,懒腰之后接了个打哈浪,狮口开合之时又在左右观望。

突地,鼓点变得又快又急,一时人声鼎沸,金毛狮连续飞柱,一身金毛在太阳底下闪着光,仿佛眨眼间就来到喻文州窗边。

不同于其他人的震惊,喻文州早就盯着舞狮人的一举一动,他甚至还看清了藏在狮头后面那人闪闪发亮的眼睛。他把手里绣球抛出去,金毛狮正好赶到,纵身一跃叼住绣球,前爪踏上最后一根柱子,一扭身朝人们漂亮地摆了个姿势。

叫好声经久不息,两个舞狮人脱下行头致意,喻文州也站在窗边看,结果猝不及防地和那“狮头”对了个眼。这下喻文州看清了那个闪闪发亮的眼睛的主人,剑眉星目,三分英气七分帅,十成十的一位侠气少年,那高高束起的头发因为刚刚的舞狮而垂下几根,倒显出来几分稚气。喻文州朝他笑笑,那少年也回他一个笑,然后扯下来绣球下坠着的铃铛三两步跳上柱子,隔空扔给了喻文州。

少年满是豪气地一拱手,一出声却是无比清朗剔透:“谢这位公子了!”

喻文州微笑点头:“乐意至极。”







黄少天从众人的吹捧声中溜出来,此时还有点飘飘然的感觉。

今日舞狮,真是快意至极!黄少天原地蹦起来折下头顶的树枝,开心地吹了个口哨。蓝溪阁每年都会请二楼的客官来抛绣球助兴,谁恰好坐上窗边这位置就是谁来抛。难得今年抛绣球的是个聪明机灵的,不像去年那个,跟个木头一样,玩不起来。

他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一处宅院的后墙处,左右探头瞄了几眼,两三下便灵活地跳上墙头,动作比一只猫还轻巧。

结果还没来得及得意,墙底下站着的人让他彻底笑不出来了。

黄少天骑在墙头上尴尬非常,进退两难,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叫人:“爹……”


黄老爷快气死了,他找了他家倒霉少爷一上午都没找到,一猜准是又舞狮去了,果然让他在这等着了。

黄少天怕挨黄老爷打,一时不敢下来。

好在有人给他解围,一个小厮跑过来说什么到了之类的话,黄老爷吩咐完,又骂起黄少天:“你赶紧下来,客人快来了,赶紧换件衣服来大堂!”

黄少天抻长了脖子确认老爹不会再回来之后,才跳下墙头,贴着墙根溜回了屋。


过了不消一刻钟的功夫,黄少天把自己收拾利索了。他穿一身冰蓝云纹窄袖劲装,头发高高扎起,黑色马尾在身后甩着,整个人无比利落飒爽。他来到堂前,先给黄老爷请好,然后转向另一边的客人。

两个人目光一对上,黄少天顿时诶了一声,觉得这人有点眼熟:“你不是那个……”

喻文州显然也认出来眼前的人了,他拿出来那个铃铛朝黄少天晃了晃。

黄老爷一看这架势,合着两个人已经见过了,他咳了一声:“少天,认出来了就叫人啊。”

黄少天是认出来了喻文州是那个抛绣球的,但听自家老爹的意思,他应该知道这人名字?

可是我不知道啊,黄少天非常尴尬,不知道这话怎么接,结果就听座上那人开了口。

“少天,我是喻文州。”

声音好听,像高山流水。黄少天一边想一边顺台阶下:“啊,文州兄好。”


一番交谈之后,黄少天才知道原来父亲总提到的世交就是喻家,只是到了喻文州父亲这辈,举家去往两湖地区,喻文州跟着家里走的时候,黄少天才三岁,自然什么都记不得。现而今喻家是稳稳地扎下根来,喻家的紫砂壶在紫砂遍地的宜兴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。此次前来,也是为黄老爷把黄家的凤凰茶推介到湖广铺条路。

说到这喻文州叫人呈上一方精致小盒,打开来正是一只紫砂壶,通体淡绿仿竹段,周身上铺着吉祥的蝙蝠纹,壶底端端正正刻了个喻字。

“此壶乃家父亲手所作,特意叮嘱我好好呈给您。”

这就是投其所好了,都知道乌龙茶和紫砂壶绝配,宜兴紫砂又是上品。黄老爷笑眯眯地接过,越看喻文州越觉得好。

“文州今年几何?”

“我刚过弱冠之年,二十又二。”

黄老爷又拿烟杆敲黄少天:“你看看你,你再看看文州。”

黄少天灵巧跳开了,黄老爷没敲到人,又转过脸指着黄少天跟喻文州抱怨:“明年就及冠了,还天天跟个孩子一般。”

喻文州还是脸上带笑:“少天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活泼,挺好的。”

黄少天小时候的事情什么都不记得,只能呵呵假笑。

黄老爷话匣子打开了,一张口便要抖搂黄少天小时候干的好事:“文州六岁的时候被少天硬拉着到房上看星星,过后你们两人都受了风寒,文州可还记得啊?”

黄少天心凉了半截,暗暗地想,六岁能记得什么。

结果喻文州看了他一眼,又规规矩矩的答:“有一点印象的。”

场面话场面话,黄少天在心里安慰自己。算起来他们两个也只相识三年有余,又都是孩童,哪有那么深的感情和记忆?黄少天听自家老爹说的热络,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。

还好中饭拯救了黄少天,暂时中止了这场对话。

饭后黄老爷要歇息,便嘱咐黄少天给喻文州安置妥当。黄家家大业大,院落也大,客房不少,但是喻文州这样的客人......黄少天思前想后,把人领到了西厢房。










-Tbc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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